Part.Three

【阿尔七岁】

“阿尔，跟我念‘colour’。”粗眉的英国绅士耐心地引导着阿尔。

“colour。”阿尔乖巧地重复，湛蓝的眼睛望着亚瑟“老师，‘colour’是什么意思呢？”

亚瑟微笑着启唇：“colour的意思就是让人感到非常美丽的，组成这个世界的色彩。”

“组成这个世界的色彩......”阿尔喃喃地重复着。

* * *

“阿尔，”伊万的声音柔和而且舒缓“你今天学到了什么？”

“唔，我学会了单词‘colour’！”他兴高采烈地回应。

“哦，”伊万笑着，手指握着水果刀手法娴熟地削下苹果薄薄的果皮——自从他告诉阿尔英雄每天都会吃苹果后，吃一个苹果便成了他每天必做的事之一“那它该如何拼写呢？”

“Color。”他下意识地报出这些字母。

伊万握着刀柄的手如同过电一般无端地一颤，锋利的刀刃在食指上划出一道稍宽的伤口，他慌忙把手中削了一半的苹果和水果刀放在桌面上，同时把受伤的左手藏到身后。

“阿尔......”伊万竭力使自己保持平静“这是你的老师教你的？”

阿尔看起来猛地打了个冷战，眼神也突然空洞起来“不......不是......”他喃喃，神情充满茫然无措。直到伊万猛地起身，阿尔才一下回过神来。

“Daddy？”阿尔仿佛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，他怯怯地望向伊万，用细若蚊呐的声音问道：“你怎么了？”

“不......没什么......”伊万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，转身快步踏进卫生间并锁上了门。

阿尔茫然地看着紧闭的门，又把视线转移到苹果上，露出的果肉上有一块很小的血迹，在淡黄色的果肉上沿着它的纹理洇出一个诡异的图案。

daddy把手指划伤了吗？阿尔歪着头想着。他一定很痛吧。

* * *

阿尔在夜半醒来，不，他没有做噩梦，也不想尿尿，他只能说出这种感觉，就好像......

神要告诉他一个小小秘密。

伊万已经熟睡，发出蝉翼般均匀而轻柔的呼吸声，他看到伊万的在他身侧的左手，食指上贴着一个创可贴。

有一股力量驱使着他轻轻地拆开了创可贴，有路灯的光透过窗子洒进来，在伊万的手指上反射出暖色的光，有些刺眼。

而他食指上的，被谎言遮掩住的皮肤完好如初，与平常无异。